他TM到底谈了啥

如果你没看过《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》的话。。。

Posted by JohnReese on February 10, 2020

这本书相对较短,村上春树在其中回顾了自己的跑者生涯。也是我阅读的第一本他写的书。很惭愧,在家赋闲是我阅读的主要动机。

看完第一篇的时候我认为只是成名之后的捞钱之作——内容朴实真诚但只是记录,至多抒发情感,本质上没啥深度。但是第二篇的部分见解打动了我。全书看完后,自认为以下的摘录内容涵盖了这本书八九成的深度。

若是小说,其作品的深度需要由大局览之。但这本书的内容,我觉得每个部分是有权重的。当然,摘录也体现了我的主观评价。那么我另外的主观评价是这本书可能整体的深度欠缺些,但摘录部分却很耐人寻味。

村上春树20出头就结婚了,25左右和妻子一起开饭店,打拼了7年,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毅然写起了小说,也是在大致的时间开始了跑步。

第一篇:《谁能够笑话米克·贾格尔呢?》

当受到某人无缘无故(至少我看来是如此)的非难时,或是觉得能得到某人的接受却事与愿违时,我总是比平日跑得更远一些。跑长于平日的距离,让肉体更多地消耗一些,好重新认识自己是个能力有限的软弱人类——从最深处物理性地认识到这一点。而且跑的距离长于平日,便是强化了自己的肉体,哪怕只是一点点。发怒的话,就将那份怒气冲着自己发好了。感到懊恼的话,就用那份懊恼来磨练自己好了。我就是如此思考的。能够默默吞咽下去的东西,就一星不剩地吞咽进体内,在小说这一容器中尽力改变它的姿态和形状,将它当作故事的一部分释放出去。我努力做到这一点。

第二篇:《人是如何成为跑步小说家的》

只是我想,年轻的时候姑且不论,人生中总有一个先后顺序,也就是如何依序安排时间和能量。到一定的年龄之前,如果不在心中制定好这样的规化,人生就会失去焦点,变得张弛失当。和与周遭的人们交往相比,我宁愿先确立能专心创作小说的稳定和谐的生活。我的人生中,最为重要的人际关系并非同某些特定的人物构筑的,而是与或多或少的读者构筑的。稳定我的生活基盘,创造出能集中精力执笔写作的环境,催生出高品质的作品——哪怕只是一点点,才会为更多的读者欢迎。这不才是我作为一个小说家的责任和义务,不才是第一优先事项吗?这种想法今日依然没有改变。读者的脸庞无法直接看到,与他们构筑的人际关系似乎是概念性的。然而我始终将这种肉眼看不见的概念性的关系当作最有意义的东西,从而度过自己的人生。</br> “人不可能八面玲珑,四方讨巧。”说白了,就是此意。</br> 在开店时代,也是依据同样的方针行事。许许多多客人到店里来。假如十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说“这家店很好,我很中意,下次还要来”,就已经足够了。十个客人中只要有一个回头客,这家店就能维持下去。哪怕有九个人觉得不中意,也没太大关系。这么去思考便轻松多了。然而得让那“一个人”确确实实地、百分之百地中意。经营者必须拥有明确的姿态和哲学,作为自己的旗帜高高地举起,坚韧不拔地顶住狂风暴雨坚持下去。这是我从开店的亲身经历中学到的。


不过细想起来,这种生来容易发胖的体质或许是一种幸运。比如说,我这种人为了不增加体重,每天得剧烈地运动,留意饮食,有所节制。何等费劲的人生啊!但倘若从不偷懒,坚持努力,代谢便可以维持在高水平,身体愈来愈健康强壮。老化恐怕也会减缓。什么都不做也不发胖的人无须留意运动和饮食。并无必要去寻这种麻烦事儿做的人肯定不会太多。因此这种体质的人,体力每每随着年龄增长日渐衰退。不着意锻炼的话,肌肉自然而然便会松弛,骨质便会疏松。什么才是公平,还得以长远的眼光来看才能看明白。阅读此文的读者,也许有人抱有这样的苦恼:“啊呀呀,一不小心体重马上就增加。。。”应当动用积极正面的思考,将这件事视为上天赐予的好运:容易看清红灯就够幸运了。不过,这么去思考问题也不容易。


我说起每天都坚持跑步,总有人表示倾佩:“你真是意志坚强啊!”得到表扬,我当然欢喜,这总比受到贬低要惬意得多。然而并非只凭意志坚强就可以无所不能,人世不是那么单纯的。老实说,我甚至觉得每天坚持跑步同意志强弱并没有太大关联。我能够坚持跑二十年,恐怕还是因为跑步合乎我的性情,至少“不觉得那么痛苦”。人生来如此,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下去,不喜欢的事怎么也坚持不了。意志之类恐怕也与“坚持”有一丁点瓜葛,然而无论何等意志坚强的人、何等争强好胜的人,不喜欢的事情终究做不到持之以恒;就算做到了,也对身体不利。</br> 所以我从来没有向周遭的人推荐过跑步。“跑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,大家一起来跑步吧”之类的话,我极力不说出口。

第六篇:《已经无人敲桌子,无人扔杯子了》

与其勉为其难地一直奔跑,也许适度地走上几步更聪明。许多跑者正是这么做的,边走边让双脚休息一会儿,我却一次也没有走过。为了做伸展运动,我反复地驻足休息。然而我不走。我可不是为了走路前来参加这场赛事,而是为了跑步才来的。为了这个,仅仅是为了这个,我才乘飞机特地赶来日本的北端。不管奔跑速度降低了多少,我都不能走,这是原则。违背了自己定下的原则,哪怕只有一次,以后就将违背更多的原则,想跑完这场比赛就难上加难了。

第九篇;《至少是跑到了最后》

这也许和练习架子鼓很相似。一连几天只练习低音大鼓的演奏,一连几天光作钹的训练,又一连好几天之只练锣。。。单调而无聊。然而当它们成为一体,就出现了完美的节奏。为了达到那一步,就得执拗而严格地、坚忍不拔地将一个个螺丝钉依次拧紧。当然得费时耗日,但在这种情况下,付出时间是最好的捷径。就这样,着手改造一年半之后,我能以远为漂亮、费力较少的泳姿游长距离了。


在肉体上是痛苦的,在精神上,令人沮丧的局面有时也会出现。但“痛苦”对这一运动来说,乃是前提条件般的东西。不伴随着痛苦,还有谁来挑战铁人三项赛和全程马拉松这种耗时费力的运动呢?正因为痛苦,正因为刻意经历这种痛苦,我们才能从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活着的感觉,至少是发现一部分,才能最终认识到(如果顺利的话):生存的质量并非成绩、数字和名次之类固定的东西,而是包含于行为中的流动性的东西。

手打以上内容花了我小一个小时,就像村上春树先生写的那样,可能是因为合乎自己的性情才一口气坚持下来的吧。